李姝却说:“哥哥为何总是怕欠我的?难道我们如今就不欠哥哥的吗?既然是至亲兄妹,为何哥哥一直这样和我见外?我愿意帮哥哥分担,这有什么不对吗?”
李令俞也觉得自己太急切了,改口说:“行了,你若是不想退亲,那就以后再说。”
李姝见她不想多说了,也不再说。
李令俞问:“这次回颍川,没遇上麻烦吧?”
李姝想了想说:“颍川好像出了什么大事,我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舅舅,但是他十分疼爱我们,外祖父外祖母也是。当日去的时候恨不得让我们留在颍川过年,但过了几日后就将我们拘在院子里,不准四处乱走。说是家里人多嘴杂,怕出事,再然后没几天母亲就带着我们回来来,舅舅也没有挽留。”
李令俞问:“家里的长辈发丧了吗?”
李姝:“好像是入葬了。”
李令俞并不了解柳家的事,就说:“大概是到年底了,家里都要洒扫准备过年。”
她也没深想。
李姝还是喜欢在自己家里过年。倒也不为这事有什么情绪,但进腊月那天,州府传来奏报,荥阳颍川,第一场县中科考,因推举名额作假,世家包庇,导致学子们聚众闹事,县中缉拿了几名闹事的学子,之后聚众越发严重,最终在荥阳聚众时,多名学子被打死。
一时间轰动朝野。
推举名额本就掌握在各州府世家豪族手中,这里面的争执可想而知。
李令俞总以为,即便科考制度不成熟,但也不至于闹到如此地步,多名书生被打死。这简直是天下书生愤慨不平之事。
六部及两省官员都在太极殿商议,殿内气氛十分肃然。萧诵握着手里的折子,来回踱步后,气急了,怒道:“这就是你们给朕的交代!这就是给朕的保证!礼部人何在!”
礼部尚书已是告老之年,乖乖垂头跪在地上,一声不辩。
曹印看着殿中,无人出声,薛洋垂首并不言语,他心里叹了声,最后开口说:“陛下息怒,保重身体,如今要紧的是,拿住行凶者,稳住学子们的情绪。不要让事情再闹大,事到如今,已是遍地皆知,尤其在这当口,万不能出差池。”
礼部的两位侍郎跪在上峰身后,一声不吭。
萧诵张了张嘴,一时间发觉自己竟然无人可用,谁也信不过,气恨片刻道:“宣陈留王。”
萧鋆来得很快,进太极殿后,见议政大臣都在,连太子都在,也不知是什么事。
他这些时日一直在华林园里,自锦娘和孩子去了后,他几乎不和太子碰面。
太子见他行了礼,正想说话,萧诵就称:“我有差事给你……”
说完内官将帖子递给他,萧鋆看完帖子后,略沉思道:“儿臣愿走一趟荥阳,学子聚众被杀,这等大事若是安抚不好,怕是等来年闹到上都城的话,那就更麻烦了。”
太子辩白:“二弟倒也不必危言耸听,鼓动书生闹事,本就藐视朝廷,如今闹出人命,也不可一味偏袒那些学子。尚且一介白身,就敢如此猖狂。”
曹□□想,如今已经不是追究闹事之责,而是多名学子被杀。是命案。是天下书生都关注着的命案。
萧鋆并不反驳太子,只说:“臣领旨。”
萧诵谁第一次这么直白真切的察觉到,太子言行不妥。
他并未理会太子,只和萧鋆嘱咐:“你是去为学子主持公道,聚众之责固然要追剧,但行凶者务必正法!”
萧鋆依旧四平八稳道:“儿臣明白。”
萧祁看着父皇和二弟,一时间气闷不已,这是父皇第一次在众臣面前直接驳他颜面。他说的难道有错?学子们不过是仗着法不责众。
李令俞这几日在官署中,简直被埋在公文堆里,还要三天中抽一天回北宫和苏绎报告工作进度。
她是一点空闲都没有,上都城年味已经很重了,街上行街叫卖声此起彼伏,等她到官署,平日里有些闲散的气氛一扫而空。
她一脸诧异,路过前院的时候,见一个同僚匆匆出来,她问了声:“去哪儿啊?这么着急?”
“陛下在太极殿昏过去了。曹大人命我将东西送到宫中去。”
什么?
李令俞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回神,萧诵的病,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?
还是说,荥阳的事,让他气病了。
太极殿中商议到最后,由陈留王带人去荥阳,专查此事,为平学子的愤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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