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害怕“陆时琛”。
那从今往后,他就只是裴珩。
在返京的漫漫长路上,她对他的防备亦逐日收起。
她会给他送膳食,会给他包扎,还会唤他,裴郎君。
却独独不会再如那夜洞房花烛,怯怯的一声夫君。
陆时琛坐在篝火旁,把玩着手中的红玉耳坠,自嘲地勾了下唇角。
——这一切,不过都是他自食其果罢了。
若他能推迟扬州之行,早些返京,那他和她之间,便不会有这么多的Yin差阳错。
她也不必遭受这些苦难和委屈。
——此生,他又有什么资格,能再听她的一声夫君?
就在他出神之际,商衍竟然带着数百追兵,追了上来。
而陆时琛为了不打草惊蛇,身边就只有十来个亲卫随行。
两厢对峙,根本是寡不敌众。
夜风吹得火光摇曳不定,半明半昧地映在商衍的脸庞上,愈显Yin鸷。
他就坐在马背上,提着缰绳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。而他的身后,是掼甲执锐百来名将士,像是整齐排列的巍峨峻峰,杀气迫人,商衍从刀鞘中抽出陌刀,刀尖直指陆时琛,语带威胁。
“陆时琛,只要你肯交出褚宁,我就饶你一命!”
他的语调冰冷,像极了盘旋而来的毒蛇,直令人战栗发慌。
褚宁躲在陆时琛的身后,熟悉的恐惧感又漫卷心头。她颤抖着指尖,轻轻攥住了他的衣摆。
察觉到这样的动作,陆时琛神思微恍,有所滞愣。
他滚了滚喉结,道:“你放心,凡事有我在。”
尽管众寡悬殊,但陆时琛始终践诺,一直都没有松开过褚宁的手。
面对几欲疯魔的商衍,他们且战且退,伤亡惨重,直至最后,被逼退到了一处山洞,再无退路。
转头看向瑟瑟发抖的褚宁,陆时琛抿紧了唇线,沉声道:“不要怕,在这里等我。”
说完,便指了两个亲卫护在她身边,带着其余人离开。
他们势单力薄,纵然是部署得再好,也不可能轻而易举地,将商衍一行悉数绞杀。
陆时琛险些赔上性命,才勉强将手里的陌刀送到了商衍心口。
——结束了褚宁的噩梦。
然,在接下来的逃亡之中,陆时琛却被淬毒的刀剑所伤,性命堪忧。
甫一踏入长安,便毒发晕厥,昏迷了过去。
这一睡,便是整整三个月。
待他再次醒来,褚宁却已收拾好了行囊,准备离开长安。
——“缘分尽了,我也该回家了。”
那日,大雪纷飞,天地间一片茫茫。
车内的小娘子却是一身嫣红袄裙,正是这银光素裹中的唯一一点亮色。
陆时琛抬头,隔着车窗看她。
她玉手撩起车帘,也垂眸对上他的视线,清亮的眸子一如初见,流转着令他悸动的璨璨光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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