绛霄峰清冷,栽种的奇花异草倒是不少。南边的雪玉天香草,北边的紫金凝脂莲,西边的火树红球花,东边的翠星墨竹……
外头修士们拼尽性命、求而不得的灵药灵草在她这儿漫山遍野地长着,虽然并无枯萎植株,却不少显出衰败之势,显然是太久无人打理。
这绛霄峰原本是虞芝祖父虞仁属峰,但老人家即将突破分神期,所需灵气极大,掌门便将最靠近云河的天寿峰腾了出来,请虞仁于那处闭关。
本来祖孙俩一同住着的峰便只剩下了她一人。
虞芝倒是乐得自在,祖父不在,这太清宗更是没人管得住她,一日日地往外头跑,从不参与宗门例行举办的活动。
这满峰的花草树木也是她四处奔走时移植回来的。
她住在绛霄峰的山脚下。这儿也是太清宗的地界,禁空法阵仍有作用,不能御空,她自然选了最近的那个院落,不论是下山还是回家都方便得紧。
身后跟着个走路都不太稳的少年,虞芝心思百转,带着他走到一间空屋子门外,随手推开积满灰尘的木门。
屋子空阔,里头桌椅床板都落满了灰,浮尘在透进来的日光下避无可避,飘在空中。
对虞芝而言,只是一个清尘诀便能将这屋子焕然一新,但她只是微抬衣袖,捂住口鼻:“往后你就住这儿,进去看看。”
谢朝兮身上的伤大抵还痛着,脸色惨白,毫无一丝血色,闻言毫不怀疑地往里走。
虞芝立在门边,眼皮轻抬,打量着他。
外头洒落的日光透过她的周身,映在谢朝兮的身躯之上。他的身形稍显单薄,脊背却挺直。他走到一张木桌前,以衣摆拂去上面的灰。低头的动作让后颈那一块肌肤露出来,白皙细腻,又带着少年特有的脆弱感。
是她如今只需要轻轻一捏就能拧断的脖子。
若是她的绕雪丝缠上去,想必都不需要用力,鲜血就会沿着银白的丝线淌下。离得近的话,兴许那温热的ye体还会流到她的指尖,将她的指甲染成红色,就像涂抹好的丹蔻一般。
虞芝微眯起眼,目光顺着金色的光晕勾勒出对方的身形,像是真的在打量是否要动手。
所谓的天道,此时竟然这般弱小。
天道究竟能否被杀死,她还真的有几分好奇。
死了的天道,是会转生投胎变做下一个化身,还是会回去天上?若是有命继续活着,会来找她这个凶手复仇么?
这般想着,她脚步变幻,眨眼间便到了谢朝兮的身侧。
冰凉的手指搭在少年柔软的后颈之上,触感如同上好的玉石,温热舒适。虞芝以指腹摩挲两下,眼中狠戾闪过,用力按下。
谢朝兮猝不及防被她禁锢住,澄澈的眼看向虞芝,似是不懂她在做何事。
他身量比虞芝高些,但此刻被按着后颈,只能平视对方。
他们的距离实在太近,清风拂过,那带着香气的发丝便会擦过他的胸膛,像是在他的心上扣下轻响。
强烈的阻力传来,如同有一堵铜墙铁壁铸在他柔软的肌肤之下,无论她如何施力,都不可寸进一步。
虞芝蹙眉,却又觉得果然如此。
她的指腹不断用力,这凶狠的动作却因为未知的阻碍而变了味,致死的力道变成了暧昧的揉捏,惹得谢朝兮只觉得颈后一阵酥麻。
“师姐……”他不由得出声喊道。
他的声音听起来多了几分绵软,如同误入狼群的羔羊,甚至以为她是什么好人。
虞芝忍不住嗤笑一声,右手放松下来,整片掌心都贴在他的颈后,将他带得离自己更近。
俶然到来的温度让谢朝兮身躯微僵,却顺从着靠近。
女子身上的香味让他耳尖通红,一双眼却不躲不避,直直看着虞芝。
既然杀不死他,虞芝想,那就换个法子吧。
天道高高在上,怜悯众生,垂爱世人。
可若是等到他跌落泥潭、陷入尘埃、永坠地狱之时,他还愿意庇佑这个世间么?
只是这么想一想,她的指尖都兴奋到颤抖了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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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峰内没待两日,虞芝得了水中月的消息,匆匆离开,直接将峰内住着的另一个人抛在脑后。
水中月乃南洲至宝,听闻服下可让人修为瞬息突破一个大境界,世所罕见,但知晓其具体是何物之人寥寥无几。虞芝也是偶然从藏书阁内得知此物长于水底,且无法脱离水中,只能在捞起之时立刻服下,方可见效。
她常年在外,原因之一便是寻这些宝物。
宗门地处东洲,与消息上所说的南洲落霞池不算近,她赶过去足足耗了两日。
到了之后才知晓,这消息不过是误传——有修士在夜色之下误将池内倒影看作是池中月,甚至下水去捞,果真捞着个润泽物什,状似弯月,服下翌日也确实修炼突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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