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?那姑娘还是负心汉?”
裴洛故意挑了最不可能的两个人物,林时景点了点她的鼻子,“我怎么可能是负心汉?”
“哦,看来是那姑娘。”
林时景好笑地看着她,“我说,如果我是那书生……”
他一笑,裴洛更加放心些。
“知道啦,你当然只能是那光风霁月人人称颂的如玉君子呀。”
裴洛难得这么直白地夸赞他,林时景微微直起身子,神色认真些:“如果我是他,一开始就不会让自己的心上人嫁给别人。我会在她误会时,便想尽法子弄清楚她心中的想法,与她解释。”
“若她不听你的呢,若她偏生要嫁给别人呢?”
林时景清然一笑,靠近裴洛,身上带着些危险气息,“你觉得,有那样的可能吗?”
明明在说故事中的人,林时景这一较真,裴洛觉得仿佛自己就是那嫁给负心汉的姑娘。
她抛开那个想法,“你别岔开话题了,你老实说,你到底哪里受伤了?”
“你又不肯找大夫,不像有外伤,莫不是中毒?”
裴洛紧张又担忧,她怕林时景真的中了什么无解的毒,“有没有解药,还会再发作吗?每次会隔多久发作?”
裴洛俨然一副笃定他中毒的样子。
“别多想,”林时景安抚住她慌张的情绪,“不是中毒,我身上也没有外伤。”
“那是为什么?你刚刚的样子,明明……”
明明是疼到说不出话,意识恍惚的地步。
如果不是中毒,那会是什么?
“是旧疾。”
“旧疾?”
“当年越河一役,我受重伤,左腿上的伤势最为严重。伤口虽然已经痊愈,但是我的身体会时不时想起那种疼痛,仿佛这里的伤口重新裂开,被人撕扯。”
林时景看向自己左膝,他到现在为止还记得当时的伤口模样。
“只差一点,我的左腿就可能会被废。”
轻描淡写间,仿佛那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。
裴洛看着他,又看向他的左膝,她不能想象伤口如何,却知道他如何疼痛。
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,裴洛想让自己别哭,眼泪却流得更凶。
林时景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,“不哭了,我现在已经不疼了。”
“嗯,”裴洛点头,将眼泪擦干净,“那发作会有固定的时间间隔吗?”
“没有,毫无预兆,不然也不会让你发现。”
裴洛瞪了一眼林时景,见他想起身,扶着他起来 ,又拿着帕子将彼此身上的灰尘勉强擦干净。
“难怪你刚刚要自己牵马送回去,是不是从那时候就开始疼了?”
“嗯,我以为只会疼一会儿,没想到这次疼得这么厉害。”
“那你上一次疼是什么时候?”
裴洛扶着林时景往外走,林时景也依着她,由她搀扶。
“上一次,”他停顿一会儿,“是在苏家的马球赛结束后。”
裴洛脚下一停,“马球赛,可是当时你……”
不对。
裴洛忽然想到一件事。
那日比赛结束后,他去营帐内换衣,折腾许久。
她明明喊了他好几声,他却好像没有听见。
“是不是去换衣裳的时候?我当时就在外面,你竟然一直瞒着我。”
裴洛生气又心疼,她扶着林时景走到马车旁,车夫见他们颇有些狼狈的样子,不敢多问。
裴洛扶着林时景让他靠坐在右边,自己则坐在正中的位置,隔出一段距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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