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渊听到这里,忍不住反手握了握李锦夜的手--似乎十七老王爷对叶家,对叶方蔼并没有多少好感。
李锦夜给了她一个“稍安毋躁”的眼神,继又将目光落在面前的老人身上。
“要怎么形容叶皇后呢?”
十七老王爷目光沉如一潭深水,静静的与李锦夜对视片刻,道:“能让皇祖父看中的女子,家世,长相,品性都挑不出错处来,这四九城里扳着手指头也数得着的,若说唯一的缺点,便是仗着与四哥青梅竹马的情份,气性大了些,常常与四哥一言不合便吵起来,但这种小儿女情事,也是一个愿意闹,一个愿意宠。”
这一回,换李锦夜斜眼去看玉渊,眼里的温柔一闪而过,“所以,为着叶方蔼,他让高贵妃做了婢女!”
“你皇祖父还在,他是不敢做得这么明目张胆的,让高惋做婢女,是叶方蔼的意思,但对外头称,却是侍妾。高惋也是个能忍之人,堂堂高家嫡出的小姐,硬生生的忍下了这口气,还真就在王府做起了婢女。”
“皇叔,您说错了,不是能忍,是不得不忍。皇权之下,一言要你生,一言要你死,谁敢反抗,谁能反抗?”玉渊忍不住开口。
十七老王爷骤然坐直了,眯了下眼睛,“无高家人之皮,却有高家人之骨,丫头啊,我倒是看轻了你!”
“没事,现在高看还来得及!”玉渊在心里嘀咕了一声。
“我说过了,高家每一代都出一位出类拔萃的人,高惋的出类拔萃不光是相貌和气度,她简直是吸天地日月之Jing华,琴棋书画无一不通,无不一Jing,仅仅读书这一项,先帝就曾说,若她为男子,必能为相。四艺中,她最出色的是琴,当年为先帝祝寿时弹的那首广陵散,弹哭了多少人。”
说到这里,十七老王爷极力压制住脸上的表情,然而,烛火下一半侧脸依旧微微在颤抖着。
玉渊瞧得分明,心中不由起了个疑惑:难道,他对高贵妃有也情谊。
于是,她问:“老王叔,她长得美吗,比之叶皇后如何?”
十七老王爷眉头一蹙,他似乎在对玉渊问出这种愚蠢的问题,表示不满。
“我且问你,当今后宫,若容色,谁最出众?”
李锦夜脱口而出:“令贵妃!”否则也不会得宠这么些年。
“哼!”
十七老王爷冷笑一声:“真论起来,令贵妃连给她提鞋都不配,叶方蔼就更比不上了,正因为比不上,所以才会出那种馊主意,还命人往高惋身上泼脏水。”
李锦夜:“什么脏水?”
“其实,也算不得脏水!”
十七老王爷话峰一转,嘴唇微微颤抖着:“她那样的人儿,哪个男子见了不爱。”
“这话什么意思?”玉渊心头骤然一缩。
“高斌官居文渊阁大学士,满肚子的文章,父皇让我们一干皇子,纷纷拜倒在他门下读书,然而,书读得最好的,并非我们几位皇子,而是寄宿在高家的一位海门知府之子,姓牧,单名一个遥字。牧知府早年与高斌有同窗之谊,中了举后便离京做官,牧遥是他的独子。”
“然后呢?”玉渊听到这里,后背隐隐涌出冷汗。
“牧遥十岁进京,寄住在高家,师从高斌,与高惋是师兄妹的关系,这人的长相,学问……”
十七老王爷眼神显出几分迷离之色,“也只有后来你的大舅舅能比上一比。郎有才,女有貌,朝朝暮暮,自然而然是一段佳话,若不是先帝下旨,高斌就将女儿嫁进牧家了,只可惜啊,棒打鸳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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